第180章 先斩后奏的特权(4 / 5)
东方越直闯宫闱。
&esp;&esp;无力的趴在马车沿上,东方旭浑身青筋暴起,原本温润如玉的脸,此刻已经凝血得厉害,呈现着令人惊惧的青紫色。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,捂着刺辣辣疼痛的脖子,一双眸染尽血色。尖锐的指甲,生生的在木板上留下触目惊心的抓痕。
&esp;&esp;东方越!
&esp;&esp;方才差一点,他就死在了东方越的手里。
&esp;&esp;深吸一口气,东方旭勉力撑起身子,冷笑着望着敞开的宫门口,眸中猩红逐渐淡去,取而代之的是冰冷无温的寒霜之色,“东方青?哼!”
&esp;&esp;从小到大,东方越对待自己的义子和义女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。
&esp;&esp;对待东方青可谓当成掌上明珠,对待东方旭,就像对待仇人一般,轻则打骂,重则就是大刑伺候。东方旭甚至觉得,自己能活到现在,已然不易。所以他的命,必须要自己掌握。他再也不想把自己的命,交付在别人的手里,交付在任何人的手里。
&esp;&esp;这世上,他不信鬼,不信神,不信情,不信义。
&esp;&esp;他只相信仇恨,相信仇恨的力量,才是最值得信赖的。
&esp;&esp;人,都是罪恶的,人心都是丑陋的。
&esp;&esp;在东方旭的世界里,所有人都是披着人皮的魔,不管你做什么事,都是有所图谋,都是想从他身上掠夺属于他的东西。
&esp;&esp;所以他憎恨所有对他好或者不好的人,因为那些人都是心怀不轨的。
&esp;&esp;他拒绝任何人的靠近。
&esp;&esp;云官快速靠近马车,见着东方越走了,他才敢上前。乍见东方旭靠在马车的车壁上,脖颈处鲜红的勒痕,当下微怔,“公子,这是怎么了?国公爷似乎很生气。”
&esp;&esp;“他何止是生气,这一次,有人要倒大霉了。”东方旭低哑的轻咳,“真是越来越热闹了。”
&esp;&esp;“公子的意思是——”云官顿了顿,“方才见着小姐送了梁少傅出门,国公爷看见了?”
&esp;&esp;“看见了。”东方旭笑着,脸上的青紫色渐渐淡去,“看得清清楚楚。”
&esp;&esp;云官蹙眉,“那——国公爷会不会一时兴起,将小姐许给梁少傅,以此来拉拢梁少傅?若是真的如此,也未尝不是件好事。梁少傅如今是皇上的左膀右臂,时常出入御书房,若是能拉拢他,向来皇上那里就成了孤家寡人,说不定还能让皇上妥协。”
&esp;&esp;东方旭嗤鼻,“妥协?皇帝?这宫里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,就算小皇帝笨拙,可太后是何等精明之人,她会任由义父挟天子以令诸侯吗?你别忘了,还有个睿王爷赵朔,那才是个狠角色。”
&esp;&esp;“睿王?!”云官低头不语。
&esp;&esp;“东西都备好了吗?”东方旭问。
&esp;&esp;云官颔首,“是。只是万一郡主不愿嫁给七皇子,婚事难成,只怕——”他犹豫了一下。
&esp;&esp;“若是难成,就照原计划办事。”东方旭嗤冷,眸光利利。
&esp;&esp;“是。”云官抿唇。
&esp;&esp;肃国公府与睿王府的恩怨,迟早是要解决的,就看谁先下手为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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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少傅府。
&esp;&esp;下了车,梁以儒抬头望着高悬的匾额,有片刻的痴愣。
&esp;&esp;相宜微怔,“公子,怎么了?怎么不进去?是不是哪儿不舒服?”
&esp;&esp;“你觉得这大门口像不像虎口?”他淡淡的笑着,神态自若的问着。
&esp;&esp;相宜一笑,“公子说的哪里话,这可是少傅府,多少人想进还进不去呢!公子今日是怎么了,是不是皇上说了什么?公子不必担心,皇上与公子乃是八拜之交,想来也不会为难你。”
&esp;&esp;听得这话,梁以儒深吸一口气,而后缓缓吐出,“君臣有别。自古以来,能与君王称兄道弟的,都没有好下场。桃园三结义,最后不也是——”
&esp;&esp;“公子?”相宜仲怔,不解的望着梁以儒。
&esp;&esp;仿佛意识到自己失言,梁以儒苦笑两声,“没什么,我只是突然之间觉得有些累。”他抬步拾阶而上,到了门口忽然又好似想起了什么,转头若有所思的望着相宜,“帮我去办件事,买样东西吧!”
&esp;&esp;相宜点了头,“公子说,买什么?”
&esp;&esp;梁以儒垂眸,口吻幽然而平静,“一样,每个人都最终会用到的东西。”
&esp;&esp;“是什么?”相宜问。
&esp;&esp;梁以儒笑了笑,伏在他耳畔说了两个字,却惊得相宜僵在当场,愣是半晌没能回过神来,“公、公子,你、你说是、是——”
&esp;&esp;“收拾一间屋子,腾出来置放。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用着,可有了这个,我便觉得心安。人嘛,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。早早的做好了准备,也就不忌何时到来。”梁以儒慢慢悠悠的往府内走去,“我不后悔,也不会反悔。”
&esp;&esp;该为她做的事,他绝不会退缩。
&esp;&esp;尽管,世人皆道:百无一用是书生。
&esp;&esp;便是这书生,也愿撑起一片天。
&esp;&esp;“听说最好的是柳州产。”梁以儒回头,补充了一句。
&esp;&esp;相宜站在原地抹眼泪,却是一言不发。
&esp;&esp;梁以儒嗤笑,“哭什么,我还没死,你倒先哭了。将来我若是真的死了,你岂非也要哭死。活着的时候听你啰嗦倒也罢了,难不成等我死了,阴曹地府还要继续听你叨叨?”
&esp;&esp;却是这样打趣的话,让相宜哭得更甚,掉头就跑出去了。
&esp;&esp;轻叹一声,梁以儒干笑两声,也不说什么,转身朝着屋子里走去。
&esp;&esp;接手了代州的案子,就意味着将自己置身风口浪尖。谁都不知道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,可他什么都不怕。一个人,如果连死亡都已经看淡,想来也没什么可以难倒他。
&esp;&esp;于梁以儒而言,能困住他的,唯有情之一字,别无他物。
&esp;&esp;他开始翻阅代州花满楼一案的卷宗,彻夜挑灯,搜寻着有关于花满楼一案的蛛丝马迹。
&esp;&esp;彻夜难眠的除了梁以儒,还有京城驿馆里的大夏使团。
&esp;&esp;微光摇曳,烛火星光。
&esp;&esp;哈图端坐在房内,漫不经心的喝着茶。夜已深沉,他仿佛在等着谁。冷剑就放在桌案上的手边,随时能拔剑相向。
&esp;&esp;更夫已经敲了三更鼓,再过时候,就该是天亮了。
&esp;&esp;他等的人,似乎还没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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