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3章（1 / 2）

&esp;&esp;卢照摆手，立时有精通廷杖之法的校尉上前来。

&esp;&esp;红头杖高高扬起，随后拍在覃魁腰上。

&esp;&esp;看似不重，暗含的绵力却让覃魁像是被宰的年猪，惨叫之声在宫门前盘旋。

&esp;&esp;宫门前安静无比，被围起来的官员们半点声音也没有。

&esp;&esp;幸运点的，脸上还挂着巴掌印晕迷不醒。

&esp;&esp;不幸的，却在大汉将军的看守下，全程旁观行刑。

&esp;&esp;红头杖扬起一次，覃魁便惨叫一声。

&esp;&esp;待到后面几杖，声音戛然而止。

&esp;&esp;覃魁花白脑袋耷拉在条凳旁边。

&esp;&esp;金黄骚臭液体，顺着凳面淌下来，在地面洇开一大团印子。

&esp;&esp;待最后一杖落下，他已紫红李子般的臀尖，突然如破开的石榴。

&esp;&esp;皮炸开，露出里边的红肉来。

&esp;&esp;卢照立在一旁，犹自笑道：“这下覃大人屁股上的老年斑便没有了。”

&esp;&esp;殷红鲜血潺潺流下，和进了尿液之中。

&esp;&esp;看了一眼还吊着一口气的覃魁，卢照摆头：“拖走，下一个！”

&esp;&esp;下一个！

&esp;&esp;跪在场中之人齐齐一抖。

&esp;&esp;城墙上，小顺子高声诵念下一个名字。

&esp;&esp;傍附于皇后母族的御史，脸肿得看不见眼睛。

&esp;&esp;听见自己的名字，他现在倒是不晕了。

&esp;&esp;手脚并用向后爬去。

&esp;&esp;后背却触到一双脚。

&esp;&esp;再抬头看，卢照笑呵呵的脸悬在他上方：“御史大人，请吧！”

&esp;&esp;“不，不要！”

&esp;&esp;御史连连推拒，两只手被抓住，照旧拖到一旁行刑处。

&esp;&esp;身下条凳覃魁的鲜血还未凉透，御史大人只觉自己裤子被扒下。

&esp;&esp;绝望之际，他高声呼喊着柴珣。

&esp;&esp;但就如卢照所言，柴珣哪有闲工夫管他。

&esp;&esp;在红头杖落下的清脆声响中，沈晏摩挲着戴着的白玉扳指。

&esp;&esp;面上没有一点表情，眼中也平静至极。

&esp;&esp;被赵鲤用手肘拐断最底下那根肋骨的国舅，坐在一张板凳上。

&esp;&esp;像是拘谨的花娘，陪着沈晏观刑。

&esp;&esp;他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，头发都被汗水浸湿。

&esp;&esp;心跳如擂鼓，垂着眼皮不敢看下边的惨状。

&esp;&esp;更不敢听那一声声哀嚎。

&esp;&esp;沈晏并未将他如何，只是叫他坐在这，好生瞧着。

&esp;&esp;在这一声声惨嚎中，国舅爷度过了最恐怖难熬的一段时间。

&esp;&esp;“国舅爷，我家阿鲤年纪小性子直率赤诚，你们为何定要挑着她为难呢？”

&esp;&esp;耳边突然传出沈晏的声音，国舅脚一软，竟是滑下凳去。

&esp;&esp;他狼狈跪坐在地，仰头看沈晏。

&esp;&esp;沈晏看着下方行刑的惨景，神情淡漠又问：“为何定要阻她去路，挡她的道？”

&esp;&esp;他声音不大，却骇得国舅浑身发颤。

&esp;&esp;“未、未曾……”

&esp;&esp;他结巴辩解：“并非有意。”

&esp;&esp;曾经他对沈晏叔侄的咒骂，对靖宁卫的咒骂，悉数抛之脑后。

&esp;&esp;疯狂转动脑子，只想找一个理由。

&esp;&esp;他唇边都是白沫子，口舌干渴至极。

&esp;&esp;脑中一片空白，一时竟然想不出半点借口。

&esp;&esp;沈晏似是无奈叹了口气：“国舅爷，为何如此慌乱，我还会吃了你不成？”

&esp;&esp;问话时，沈晏像是心情很好，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。

&esp;&esp;这和煦的笑，落在国舅耳中，却像是催命的符。

&esp;&esp;耳边只有自己的心跳声，国舅缩着手脚，像是跪在沈晏椅边。

&esp;&esp;沈晏这才侧头，看了他一眼：“国舅爷，怎么坐到地上了？”

&esp;&esp;“还不将国舅爷扶起来。”

&esp;&esp;侍立身后的阿詹，立刻上前，拎小鸡似的将国舅提回凳子上。

&esp;&esp;现在的沈晏瞧着和气得很，轻声问道：“国舅爷，觉得陛下对这些人的处置可合理？”

&esp;&esp;国舅知道这必不会是隆庆帝的处置，但现在哪敢说出半句质疑。

&esp;&esp;急急点头道：“陛下圣明，合理！”

&esp;&esp;“沈大人公正严明。”

&esp;&esp;他激动之下，声音略高，引城下之人愕然注目。

&esp;&esp;沈晏还未说话，突有一只脚从斜刺里踹来。

&esp;&esp;正踢在国舅肋下，将他踹得瘫倒在地。

&esp;&esp;林著林阁老一路从仪事殿跑来，跑得气喘吁吁。

&esp;&esp;莫看他一把年纪，踹人的力度却不轻。

&esp;&esp;“你们这帮王八龟孙，竟敢如此。”

&esp;&esp;国舅捂着肋侧，在地哀嚎。

&esp;&esp;林著却不管，发挥从前武斗的本事，上前又踹。

&esp;&esp;脚脚朝着国舅脸上招呼。

&esp;&esp;嘴里骂骂咧咧：“烂心肝的蛆，好生歹毒心肠。”

&esp;&esp;“我家阿鲤一个小姑娘，你们竟这样对她！”

&esp;&esp;林著年纪大，二十年前那靖宁卫指挥使被围殴致死时，他便在现场。

&esp;&esp;亲眼瞧见那敦厚的指挥使，脸都烂掉。

&esp;&esp;因而听闻此事他立刻跑来，一路跌跌撞撞摔了好几跟头，心中后怕至极。

&esp;&esp;念及此，林著林大人下脚更重，踹得国舅满地打滚哀嚎不已。

&esp;&esp;“林阁老，还请消消气。”

&esp;&esp;奔上城墙的柴珣，看见的便是这一幕。

&esp;&esp;他忙上前阻拦，但林著哪肯罢休，连着他都挨了两拳。

&esp;&esp;对着一把年纪的老头子，柴珣半点办法也没有。